Protland

单机。耳机里在放少女歌剧的曲子。

【白正】美国爱情事故


*入江正一单性转注意


*略微青涩的校园故事



——


一只苍蝇已经在这里飞了很长时间,它随着开关的拉门进来,却再没找到出去的机会。屋子里可以停靠的地点很少,苍蝇疲累万分。在空中东倒西歪地画着圈。倚着沙发的有一个人,也是室内仅有的一个人。苍蝇落在她的背上时,看见起伏像山脉一样的轮廓。她一动不动,上身前倾,仿佛丧失了生命气息。唯一彰显不同的是那双捂着脸颊的手,上面套着小小的指环。

 

“我不应该同意参加夏日舞会的。”入江在心里抱怨,宽大的黑框眼镜像是要压垮她的鼻梁一样。她并非热爱置身热闹中的性格,相反,入江大部分时间喜爱与孤零零的电脑作伴。虽不排斥社交,没到出门买份便当都要心脏跳动一百五十下的地步,但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。高中时的毕业舞会被她以各种理由逃了去,大学的舞会也可以用同样的借口。

 

哦,这里要把可以换成另一个词语——本可以。

 

白兰杰索递出邀请函时,入江就在心里默默写出了游戏结束。青年,也是她麻省理工学习期间最贴心的挚友眨着眼睛,眼角下的紫色刺青翕动。

 

“我缺少一个舞伴,小正来吧。”意大利男人说话的方式缱绻无比,若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家伙,保准会以为他把你放在心尖上。入江白了他一眼,嘴唇抿起,手臂撑在桌子上,“我就是白痴,也不会相信你缺少舞伴。”

 

明知道自己最后会顺从白兰的意思,入江还是忍不住反驳辩论一番,以彰显自己的挣扎。并非白兰勾勾手指撒个娇就心软的可怜人。

 

“我说的话没错,”白兰狡辩,语气诚恳,“在场所有的女士都有可能愿意成为我的舞伴,但我还是缺少能站上这个位置的同伴。因为我希望和我共舞的第一个人是你。”

 

“所以你被说动了?”入江托着脑袋,面对着高中好友斯帕纳的调侃只能捂脸认怂。她按了免提,将手机放在桌子上,用全部力气支撑自己毛茸茸的脑袋。

 

“这不是重点,斯帕纳。重点是我第一次参加舞会,甚至没有一套合适的裙装。”

 

电话那头的声音停顿了一会。入江仿佛能看见斯帕纳头上飘过的黑色乌鸦。可谁能抵挡暗恋对象的邀请呢?入江承认自己相当卑鄙,借着挚友的邀请来完成心里小小的愿望。

 

她无法解释自己爱上白兰杰索这件事,或者换一个表达方式,她觉得爱上白兰是再平凡不过的一件事。就像花谢花开,燕子飞过,时间一秒一秒地向后迈进一样。白兰站在人群中浑身闪着光,光是凑过去就能听见燃烧的声音。在傲慢无礼的外表褪去,敲开深沉而疏离的处事后,白兰易碎而柔软的一面就彻底展现在她面前。仿佛某个瞬间会被大海吞噬的青年睁开眼,紫色宝石般的瞳孔无坚不摧。

 

“跟暗恋对象参加舞会,受伤的会是你自己。”朋友的话直白地说明了真相。但入江一向是个胆小鬼。她对自己的机器技术抱有自信,相反而言却对自己永远存在自卑。

 

“我又不会说出来。”她这么想,实际上也打算这么做。初中时代就是这样,她蓬乱头发套着宽大的衣服。从来不愿意去展示自己的魅力搔首弄姿,也不愿意拉进和暗恋对象之间的关系。青春的恋爱永远是酸涩却又甜蜜的柠檬,入江连着皮一起咀嚼苦味。却胆小地缩在壳里,不愿承担一刀两断的风吹。

 

电话对面传来叹气的声音,斯帕纳发来一条裙装的链接。作为友人,斯帕纳永远会在必要时给予劝阻,却不会过分干涉对方的生活。

 

“谢谢你,斯帕纳。”感谢中是十二分真心,“回去我就把最近的研究数据寄给你。”

 

故事进展到这里姑且还算顺利。她用手指磨蹭小拇指上的指环,对着眼前的裙子唉声叹气,机器人大赛的奖品被她过分粗暴的对待。严格意义来讲,裙装够精致又不过分出挑,作为初次登场夏日舞会的礼花恰当好处。如果忽略掉露背的大胆设计,以及附赠配饰项链过于豪华的话。

 

离舞会还有二十分钟,礼裙花了她小半个月的收入。虽然日常的打工收入也就是用来卖各种机械零件,养活她那小小爱好而已。但这笔钱对于学生党来说显然不是说扔就能扔的程度。

 

“把配饰放包里好了。”入江鼓着嘴,她没有化妆的概念。上次擦粉涂唇还要追溯到小学时代的文艺汇演。为了不驳斥白兰的面子,她用发卡将过长的刘海别在耳后,简单用粉底遮住眼下熬夜的青黑。许久未打理的短发戳在脖子上,融进衣领间。大片露背的设计让入江有一种自己在三九寒天的错觉。她疑心起了两层鸡皮疙瘩,紧忙用手套遮住腕部。

 

“白兰先生,我跳舞仅限跟着转圈,不要反悔。”

 

“噗,”

“白兰先生?”

 

在舞会提前准备的白兰杰索笑出了声,他用掌心捂住下巴,摆摆手对他人表示继续工作。眉眼间是化不开的笑意。

 

邀请入江参加舞会其实是源自一场突发奇想。他本身并没有执念,只是在茫茫多的娱乐方式中选择了更能取悦自己的一条罢了。他的女孩看起来就没有参加过类似活动,拘谨又认真。殊不知周围人只把舞会当做一场交友活动。旁边的餐桌上甚至摆满了各式甜点,雪酪和蛋糕更是从十字大街的圣彼得蛋糕房特意定制来的。白兰将一袋棉花糖倒进餐盘里,满意地点点头。

 

会场内的大提琴手已经就位,合着钢琴声轻柔地演奏起音乐来。

 

吵闹声渐渐沸腾,交友搭讪的喧哗一度压过了响彻舞厅的乐曲。白兰挖了一大勺雪酪塞进嘴巴里,丝毫不顾及自己穿着的定制西装。外套被他随意地搭在手肘。甜食爱好者眯起眼睛,尽情享受糖分带来的多巴胺分泌。会场安静了一瞬,白兰有些疑惑地抬起头,侧门处有人吸引了在场喧哗人士的目光。

 

入江提着裙摆,不太适应高跟鞋的女孩皱着眉头。森林般柔顺的眉眼终于逃脱头发的桎梏,完完整整地展现在众人面前。她耳根发红,裙装恰当好地修饰了腰身。选择礼裙的人显然替她考虑到夏日舞会的场合,裙摆并非花一样扑散开,而是俏皮地聚在一起,露出那双常年隐藏在宽大裤子下的双腿。背脊像害羞的蝴蝶一样轻轻颤动着,肩胛骨下有一颗小小的痣。

 

还没等在场的男士反应过来,邀请这位害羞的精灵时。白兰就像风一样穿过人群,三步两步跨上前去,将自己西装外套披在入江的肩膀上。

 

“白兰先生?”入江疑惑地望进白兰的眼,瞳孔里像三月未回暖的倒春寒,冻得人不自觉打颤。被按下暂停键的时间缓缓流动,大提琴悠扬的声音拨开嘈杂的人群,拉开夏日舞会的序幕。

 

“是我选的衣服不对劲吗?”入江有些窘迫地扶了一把眼镜,白兰的表情过于严肃了。此刻未发一言,简直不像是那个什么时候都游刃有余的家伙。手腕被握得疼痛,她听见意大利人叹气的声音,打舌鼓的声音。白兰拉着她的手腕前往阳台。

 

“不,这套衣服很好看。我说真的。”等到两人独处,白兰才终于像是反应过来一样,出声回应,“只是……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打扮得这么庄重。”

 

“明明你自己也穿了西装?”

 

“这不一样,我的小姐,”白发青年将顺来的雪酪放在入江手心,“你应该提前让我看一下着装的。在你进来的那瞬间,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存在了。就算他们之前从没有关注你……但现在,这个瞬间开始。大家都会知道理工科有位如此漂亮的女孩了。”

 

水果冰冻后口感像某种冰沙,足够甜蜜,却不齁人。入江有点委屈,她想回复,你也没给我提前看你的着装。但这听起来像是逞强或者小孩子的狡辩。嘿白兰,她在心里默默说,我只是以为舞伴好看你会开心一点。那双森林般碧绿的眼睛眨着,入江握紧白兰的外套。

 

“大家不会关注我的,”她看向灯光里的他,“在场的百分之八十目光都在你身上。”

 

咬着勺子的入江抬头仰望月亮,她搞砸了,明明事前做好了完全的准备。事情还是按照无法思考的方向前进了。她觉得有点对不起白兰,于是伸出手,戴着手套的手。

 

“我还可以邀请你跳支舞吗?当做赔罪也好。没人看到我们,过一会你可以进去,重新挑选一位适合的舞会女孩。”

 

白兰揽住她的腰,比舞蹈动作更亲密地将手指插进对方的指缝里。

 
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,我今天的舞伴只能是你。”月亮下的青年引导舞伴慢悠悠地旋转,出声打断入江菲薄的话。明明那么能言善辩的嘴,在此刻却显得笨拙,“只是月色太好看了,我想一个人独占而已。”

 

 

 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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